借助智库合作促进欠发达国家发展
—— 以加拿大国际发展研究中心智库项目为例
全球化是未来将继续存在的一股力量，它有潜力增加财富，增进相互理解，增强国际合作。但是，如果管理不善，全球化也可能造成消极后果，例如气候变化危机和不平等现象加剧。在应对这些问题时，无论在国家层面还是在国际层面，政府都将面临更多挑战。因此，更加需要智库来帮助政府应对这些挑战。未来，通过智库的跨国合作来共同解决问题的机会必将继续增加、愈发重要。加拿大国际发展研究中心（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Research Centre, IDRC）的智库项目（Think Tank Initiative, TTI）便是致力于在国际范围内支持智库尤其是欠发达国家智库发展与合作的一个例子。
资金支持和技术援助相结合
加拿大国际发展研究中心由加拿大议会成立于1970年，是加拿大外交和发展工作的一部分。其目的在于支持发展中国家的研究以帮助其创造切实、持久的变革，主要通过以下方式来实现：为发展中国家的研究人员提供资金、咨询和培训，以帮助其找到当地问题的解决之道；与世界各地的决策者、研究人员和社群分享知识；通过提供奖学金等奖励举措来培养人才；让有能力的人掌握最新的知识以应对全球挑战。
而在这些方式中，根据各地不同的情况实施援助计划是最有效率的举措。如果地方机构本身有能力为当地问题制定相应的解决方案，那么该地发展成果便更有可能得到维持。TTI的发起便是基于这一理念，旨在通过资金支持和技术援助相结合，来强化发展中国家的政策研究机构。最终目标则是加强这些国家政策制定的智力支持，进而为合作智库所在国家带来更好的政策与发展成果。TTI是休利特基金会（Hewlett Foundation）在2008年向IDRC提出的想法，IDRC认识到该举措的价值，并同意提供资金帮助推动实施。盖茨基金会（Gates Foundation）、英国国际发展部（UK Department for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挪威发展合作署（Norwegian Agency for Development Cooperation）等也一直对该项目提供资金。目前，共有拉丁美洲、撒哈拉以南非洲和南亚地区20个国家的43家智库正在接受TTI的支持。
关注智库的组织能力建设
学者们普遍认为，智库可以在促进国家善治方面发挥宝贵作用，它们能够帮助政府制定政策，通过与公众进行接触传达政策信息等。而智库要更好地发挥这些职能，除了依靠高质量的研究之外，还离不开良好的组织能力。欠发达国家智库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便是如何保持和增强这种能力。TTI的经验表明，为这些智库提供长期、灵活的支持是帮助智库加强其组织能力的一种有效方式，使其面对变化时能够具有抵御能力，帮助其更有效地贡献良好的公共政策并推进实施，进而让国家更好地发展。
例如，利用TTI的资金支持，埃塞俄比亚经济协会（EEA）在联邦和州的层面成立了培训机构，就关乎发展的重要问题为决策者提供培训，帮助政策决策人员和相关分析师改进工作。这与EEA为支持实地考察所进行的资金投资等举措相结合，帮助EEA在国家及地方层面增进了外联、提高了信誉和声誉。EEA在评估埃塞俄比亚各地税收方案的收入潜力方面所做工作受到了关注，评估结果受到高度赞赏，受到了有关地方政府的引用。地方政府现在正让地方大学为其发展提供培训和循证支持。基于EEA在地方层面的认可度和信誉，地方政府聘请EEA在上述地区大学对地方政府的支持中发挥咨询和监督作用。TTI的灵活支持使EEA能够在出现需求和机遇时作出回应，并最终促进其工作产生更大的影响。
另一个例子是坦桑尼亚的经济和社会研究基金会（ESRF）在TTI的帮助下恢复自身组织能力。ESRF在创始捐助方削减资金后失去了7位研究人员，研究产出数量和质量显著下降。TTI的资助使ESRF能够继续推进实地研究、数据收集与分析；吸引更多高级研究人员，也为初级研究人员提供博士进修的机会；组织内部培训研讨会，将研究人员外派参加研讨会等。这些能力的重新建立使其产生更多、更好的高质量研究成果，迅速恢复了声誉。因此，ESRF现在得到了广泛认可。例如，联合国开发计划署（UNDP）选择ESRF编制坦桑尼亚年度人类发展报告。总的来说，TTI的支持显著提高了ESRF的稳定性，帮助其留住了员工，特定项目资金得以增加，建立起了研究与政策之间的诸多联系。
在这两个案例中，TTI的官员都与这些机构的领导层展开了密切合作。他们帮助其明确了组织强化目标，这也是恰当利用资金、监督自身进展的基础；还在必要时提供额外的技术援助，或者通过为其介绍面临同样挑战的其他国家同行来促进相互学习。
中国参与“软基础设施”投资的机遇
从TTI的经验可以看出，将核心资金投资于清晰的战略性组织强化目标，有助于提高智库的能力，使其成为更有效的组织，更好地为其所在国家、地区乃至全球的发展作出贡献。然而，许多出资人并不想提供这种灵活的、长期性资金。没有这种支持，就会使欠发达国家的智库与国外同行开展合作更加困难。这给中国带来了机遇，中国政府已经认识到了智库的重要性，并且正在大力投资和鼓励中国智库发展。我们已经看到中国在推动许多发展中国家的“硬基础设施”投资方面所具有的卓越能力，“一带一路”倡议则意味着这种努力将在未来继续延续。与此同时，中国也可以考虑推进“软基础设施”投资的新方法，对智库的支持便是一种“软基础设施”投资。
对这些智库提供支持的重要方式是提供灵活的资金资助，这是对学者交流的必要补充。举办中非智库论坛等大型会议、打造丝路国际智库网络等举措都很好，但如果没有资金支持，欠发达国家的许多智库会难以参加这些大型会议或难以参与这些网络。
随着国际合作努力的不断加大，中国可以将这种“软基础设施”投资视为增加自身对外援助效力的一种方式，TTI的经验表明这种模式是切实有效的。中国智库可以通过组织和实施针对强化组织能力的研究来推进这种投资，也可以致力于发现欠发达国家的同行所面临的制约因素，并寻找方法确保联合研究的资金能够为这些智库提供足够的资源，以维持其政策研究产生影响力所需的组织能力。
总而言之，我们知道智库可以发挥积极作用，为其所在国的国家发展进程作出建设性贡献。欠发达国家尤其如此，因为这些国家的挑战更为尖锐，需求更加紧迫。为了确保这些国家的智库能够最大限度地贡献自己的力量，并在国际上与中国和其他国家的同行进行平等协作，我们必须充分认识到它们发展所面临的问题，并帮助其加以解决。
（作者系加拿大国际发展研究中心智库项目主管；王晓真/译）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中国社会科学报，2018年07月05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