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引导金融机构加大对科技创新、绿色转型、普惠小微、数字经济等方面的支持力度”。与去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所提到的金融机构加大支持力度的领域相比，“科技创新”提前至首位。而近期的中央金融工作会议同样指出，“把更多金融资源用于促进科技创新”。两次会议均反映金融支持科技创新的力度要明显加大。
党的十八大以来，在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下，金融系统有力支撑经济社会发展大局，为如期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作出了重要贡献。当前，我国进入新发展阶段，要求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这离不开金融的强有力支持，尤其需要一个更加开放、更高质量的现代金融体系作为支撑。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构建新发展格局最本质的特征是实现高水平的自立自强。”进入新发展阶段，我国经济发展外部环境和国内条件都发生了深刻变化，无论从减少对外部环境的依赖、增强经济发展的自立自强来看，还是从我国经济增长模式转型来讲，科技创新的重要性都在全面上升。习近平总书记还指出：“新发展格局以现代化产业体系为基础。”由于制造业在现代化产业体系中具有核心和主体地位，实现制造业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推动制造业科技创新，就成为构建新发展格局的本质要求。因此，金融服务于构建新发展格局，必须支持制造业科技创新。
金融高质量发展是制造业科技创新的助推器
构建新发展格局的本质要求是实现制造业科技创新，因而需要金融高质量发展，以形成对制造业科技创新的长效支持。
金融服务业高质量发展驱动制造业科技创新。金融服务业高质量发展，需要着力打造现代金融机构，从而为制造业科技创新提供高质量的金融服务。我国金融服务业特别是银行业，在给予企业研发活动持续稳定的资金支持，进而助推构建新发展格局方面，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如同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所强调的，要引导金融机构加大对科技创新、绿色转型、普惠小微、数字经济等方面的支持力度。我国政府历来高度重视银行信贷对科技创新的支持，早在2019年，原银保监会就提出要积极开发金融产品，以支持战略性新兴产业、先进制造业和科技创新，支持银行向科技企业发放以知识产权为质押的中长期技术研发类贷款。为此，国有商业银行推出了“科技开发专项贷款”“科技助保贷”以及其他助力企业创新研发的产品，一些股份制商业银行针对“专精特新”企业推出各类信贷产品，缓解了企业研发创新所面临的融资约束。
金融市场高质量发展驱动制造业科技创新。金融市场高质量发展，主要依赖资本市场的高质量发展，需要建立透明度高、规则性强的资本市场体系，才能更好地发挥其枢纽功能——发现培育创新型企业、促进创新资本形成、优化创新资源配置等。同时，需要统筹资本市场“股权”和“债权”融资功能，优化融资结构，畅通各类资本要素进入制造业特别是高端制造业的渠道。当前，我国建立了多层次的资本市场体系，逐步成为制造业科技创新的重要推动力。资本市场相关制度建设也不断完善，特别是注册制改革的推出，科创企业更容易获得研发投入所需要资金，从而进一步强化了资本市场对科技创新的支撑作用。今年以来，科创板、创业板和北交所IPO公司数量和募资总额，占全部IPO公司的八成，显示出资本市场对科技创新企业发展的巨大支撑。
金融服务业与金融市场高水平开放驱动制造业科技创新。国际经验表明，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金融高水平开放是助推一国制造业创新发展的重要抓手。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而金融高水平开放是其重要组成部分。目前我国已经放开外资金融机构在华持股比例限制，大幅扩大了外资金融机构业务范围，但我国推进资本市场开放步伐离预期仍然有较大距离。未来尤其需要进一步推动我国资本市场高水平开放，促进长期资本和机构投资者力量不断壮大，吸引更多的海外机构和投资者参与我国资本市场，提升资本市场深度和广度，促进资本市场资源配置效率不断提升，从而更好地服务于制造业科技创新。
现代金融体系建设要以制造业科技创新为着力点
金融要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高质量服务，从根本上讲，就是要提升金融服务于制造业创新发展的能力。未来应加快构建由银行信贷、资本市场、风险投资等组成的全方位、多层次金融服务体系，优化融资结构体系，改善金融服务效率，推动金融高质量发展，助力制造业科技创新。
建立传统商业银行与科技银行齐头并进的商业银行体系，推动制造业科技创新。传统商业银行以稳健运营、风险控制为开展业务的主要原则，与科技型企业的“轻资产、高风险、高成长”特征不匹配，单纯依赖商业银行的传统业务，很难为我国企业研发提供充盈的资金，因此需要建立真正有利于推动制造业科技创新的科技银行体系。针对经营传统信贷业务的银行，建立科技支行，提供服务于科技创新的特色业务，专门为制造业科技创新提供信贷资金，提高资金供需的适配度以及资金的使用效率；建立专门服务于科技创新的专营特色银行，不仅为科创企业提供资金，而且科技银行还将超前布局科创领域、及早挖掘和介入优质科创企业。
建立融资功能与投资功能并驾齐驱的资本市场体系，推动制造业科技创新。从国际经验来看，一国创新能力与其拥有发达的资本市场紧密相关，资本市场在推动企业创新和产业升级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融资方面，资本市场具有风险共担、利益共享机制，这一机制契合科技创新企业的“迭代快、风险高、轻资产”等特征。未来需要进一步推进科创板、注册制等一系列的资本市场改革走实走深，有效促进创新资本形成。投资方面，成熟的资本市场具有较为明显的财富效应，能给投资者带来长期稳定的回报。未来需要进一步发挥资本市场机构投资者在维护市场稳定、服务国家战略等方面的领头羊作用，这反过来将进一步强化资本市场的融资功能，有利于形成融资与投资两端协调发展的资本市场体系，最终助力制造业科技创新。
建立金融机构与社会资本共同参与的风险投资体系，推动制造业科技创新。风险投资具有推动科技进步并分散创新过程风险的功能，是金融支持制造业科技创新的助推器。未来需要金融机构和社会资本共同发力，建立有利于我国制造业科技创新的风险投资体系。进一步支持养老基金、保险等金融机构为科技企业长期融资提供稳定的资金来源，支持金融机构依法设立与科技企业成长周期相匹配的资产管理类产品，从而更好地投资于科技企业的股权资产。发挥政府引导基金的积极作用，拓展政府引导基金的资金来源，推动更多的社会资本参与创新资本体系建设。比如，扩大上市公司、大中型企业等机构投资者范围，作为政府引导基金的重要出资主体，同时，以推进金融高水平开放为契机，拓宽风险投资的国际化融资渠道。
（作者系浙江工商大学金融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金融学院副院长，浙江省“万人计划”青年拔尖人才，浙江省高校“领军创新人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