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指出，“十四五”期间要努力实现“社会治理特别是基层治理水平明显提高”的目标。教育作为国之大计、党之大计，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进程中，也需要贡献出其独特的社会价值。在推进教育高质量发展的今天，作为教育治理体系的承载点与落实点，地方教育行政部门特别是县、区教育局更需要借助智库的力量，以借智借力的方式实现地方教育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目标。
参与地方教育治理的重要性
智库参与地方教育治理，对于县区教育局来说有着重要的作用。首先，智库的参与解决了县区教育局精力不济的困境。具体而言，县区教育局基本上是围绕着县区政府开展工作，因为县区政府决定了教育财政投入、教师编制和职称数量。人、财、物的高度被控，导致教育局与政府其他职能部门在本质上的功能就是贯彻落实传达县区政府各类政策。县区教育局长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在参加政府的各类工作会议，或是与财政、人社、编办等部门交涉争取更多的资源投入，这让教育官员们很难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如何推进地方教育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的现代化问题。
其次，智库的参与可以帮助县区教育局解决专业性不足的问题。因为从政府的层面来说，教育局与其他职能部门并无二致。整体而言，抓好区域的经济发展指标、促进就业与社会稳定是比办好教育更重要的工作任务，所以就会造成政府任命街道办主任或其他职能部门领导转任教育局长的情况出现。因此，从教育局长的专业性、工作事务的关联性、工作效率的有效性来看，他们去思考教育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这一宏大目标是有一定难度的。
最后，智库的参与解决了政策文件与地方实际情况之间的实施鸿沟问题。教育部、省市文件在制定的时候，是依据全国或区域一盘棋的情况统筹考虑，但实际上各地的情况不一，在政策制定、财政投入等方面都不尽相同，如区管校聘、校长职级制等“放管服”样板工作的推进在各地效果也是不一样的。因而如何结合上级文件，创造性地结合本地实际情况推进教育治理现代化工作对当前地方教育局而言存在一定难度。
引导教育智库参与区域治理
针对上述的精力不济、专业性不足、区域差异等问题，县区教育局可以考虑借助“外脑”的力量，通过引导教育智库参与区域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进程，发挥专业机构的力量，提升区域治理水平。这既是解决当前区域教育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不足的优化方法，也是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智库建设重要论述的实践路径。教育智库要想借助这一契机融入地方教育治理体系建设中，还需要从以下三个方面再做进一步深化。
首先要树立服务的意识。社会服务是智库的功能之一，但在如何做好服务、让服务购买方满意方面，智库做得还不够好。就目前教育领域而言，高校智库是教育智库的重要组成部分，占据了教育智库总量的绝大多数。但高校智库长期以来对于社会服务的重视程度远远落后于对科学研究的重视，社会服务也被其看作可有可无的一项工作，所以在重视程度、投入程度方面并不高。在这一点上，社会智库出于生存的考虑反而做得更好。但考虑到信任成本等问题，地方政府与高校智库的合作反而更加畅通一些。因此，作为教育智库主体的高校智库，要想深度参与地方教育治理，就要摈弃陈旧的观念，变“人找我”为“我找人”，主动上门为县区教育局提供教育政策咨询、学业评估诊断、学校文化建设等专业服务。甚至在早期还可以提供免费咨询服务，以“免费试用装”换取县区教育局对服务成果的信任，在增强用户黏性后构建智库外包服务的路径依赖。
其次要保持独立的态度。树立服务的意识并不代表要放弃教育智库的独立性，一味地顺着县区教育局发声。恰恰相反，教育智库在参与地方教育治理的过程中，要善于提出问题、发现问题，保持研究的相对独立性。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观察视角的独立，二是研究结果的独立。在观察视角方面，智库参与地方教育治理并不意味着要完全依据县区教育局引导的视角切入，因为一旦按照对方的需求切入，发现的问题及研究的结果不可避免地会进入对方需求的路径中。因而，智库需要有一种主动力，即在按照对方引导视角进入后，还能够从研究的角度出发探寻对教育治理的更深理解。在研究结果方面，还要能够发现地方教育治理中的真问题，并能够结合地方实际情况提出建设性改进意见。这一过程不仅能帮助提升地方教育治理效能，实际上也是教育智库本身研究、建设和发展的需要，是一个相辅相成的过程。
最后要展现专业的效果。教育智库的专业性应该体现在两个方面，即成果的专业性和宣传的专业性。教育智库参与地方教育治理，既是为地方教育服务，同时也是为自己的研究搜集各类数据和案例。这一研究过程最终能够呈现出来的就是具备专业性的成果，如为地方教育整理研究并出版各类教育监测报告、教育绿皮书等，这种研究优势是县区教育局不具备的。此外，教育智库还可以帮助地方进行宣传推广，如双方合作举办高端教育论坛，打造地方教育品牌，在省市及国家媒体上加强地方教育的新闻宣传，这些都是县区教育局难以顾及但必须开展的工作。2020年12月召开的首届中国基础教育论坛就提出各级教育部门要宣传推广本区域的教育优秀案例，推进国家教育高质量发展。在这一导向下，教育智库应该强化与县区教育局的融合，寻求双方的结合点，在推广宣传地方教育成果方面体现出智库的专业力量。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教育学一般项目“教育智库建设的国际经验与中国路径研究”（BGA200054）阶段性成果】
（作者系南京晓庄学院教育研究院副院长、南京市雨花台区教育局副局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