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当前，我国人口发展趋势正在由注重人口数量向提高质量转变，由人口大国向人力资本强国转变，由仅考虑人口长期均衡发展向包括人口外部环境因素在内的人口高质量发展转变。习近平总书记日前在二十届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指出：“人口发展是关系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大事，必须着力提高人口整体素质，以人口高质量发展支撑中国式现代化。”我们要深刻领会“人口高质量发展”的重大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着力解决促进人口高质量发展的基本理念、基本原则、体制机制和环境问题，让人口高质量发展成为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支撑。
把握人口高质量发展的内涵
人口是支撑经济社会发展的基本要素。以往我们注重人口数量的增减变化，新时代人口发展的核心要义则是人口高质量发展。人口高质量发展既要重视人口内部要素及其结构的协调性，也要重视人口与外部环境的协调性。其内涵包括：
人口数量适度发展。人口数量适度发展既是社会文明的重要标志，也是社会进步的前提和基础。马克思认为，“共同体的条件只能适应一定数量的人口”。这里所说的“一定数量的人口”，实际上就是指适度人口。适度人口主要考虑人口数量，指的是一个国家或地区的人口数量与经济社会发展水平、资源环境承载能力相协调，既能满足当代人需求，又不危及后代人利益的人口规模。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我国人口出生率持续下降已经成为不容忽视的客观现实。因此，重视和推进实现适度生育水平和适度人口规模是促进人口高质量发展的一项重要内容。
人口素质全面提升。着力提高人口整体素质是人口高质量发展的核心。人口素质包括人口的身体健康素质、科学文化素质和思想道德素质。身体健康素质是人口素质的重要基础，科学文化素质是人口素质的关键要素，思想道德素质是人口素质的精神支柱。人口高质量发展应当站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和实施健康中国战略高度，继续加强优生优育工作，提高出生人口素质；加大医疗卫生体制机制改革，提高人口身体健康素质；重视老年友好型社会建设，提高老年人生存质量。大力发展教育事业，尤其是调整教育结构，重视劳动者素质和技能教育，增加人力资本存量，创造和利用人才红利。传承和弘扬中华民族注重思想道德教育包括家庭教育的优秀文化，广泛开展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和个人品德教育。2022年我国普通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达59.6%，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口已达2.4亿。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在人工智能飞速发展的当下，只有全面提高人口素质，才能有足够的人力资本迎接科技变革的挑战，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坚实的人力资源基础。
人口结构均衡发展。当前，我国人口结构变化既面临新的困难、风险和挑战，也存在新的调整优化机遇。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22年末我国60岁及以上人口28004万人，占总人口的19.8%，其中65岁及以上人口20978万人，占总人口的14.9%。我国在人口性别结构持续改善的同时，正面临着少子化、老龄化带来的人口年龄结构失调问题。深入贯彻落实中共中央、国务院决策部署，做好鼓励生育和老有所养两个方面的工作，不断优化人口结构，提升生育水平，应对人口老龄化浪潮，是人口高质量发展的题中应有之义。
人口分布协调发展。新时代促进人口高质量发展离不开区域均衡发展。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22年末从城乡构成看，城镇常住人口92071万人，乡村常住人口49104万人，城镇人口比重为65.22%。人口城镇化水平不断提高无疑有利于保障我国高质量发展，但同时也存在区域分布不尽合理的问题。比如东北地区资源丰富，但失去传统工业优势后，未能抓住产业结构更新升级机遇，导致经济发展明显滞后，大量人口外流，成为我国最早、最严重的人口负增长区域，影响到东北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所以，促进区域协调发展应当注重区域人口规划，优化区域产业结构，引导人口有序流动。
促进人口高质量发展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
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推进人口高质量发展的终极目标，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是人的现代化。人口高质量发展既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手段，也是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目的。追求人口高质量发展是一项具体而复杂的系统工程，单单理解为人口素质的提升或者数量的增加，都是片面、狭隘的观点。
人口高质量发展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基础。马克思指出：“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本质上就是文化的人，而不是‘物化’的人；是能动的、全面的人，而不是僵化的、‘单向度’的人。”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从现在起，中国共产党的中心任务就是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人口是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基石，也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基础。
人口高质量发展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目标。人口问题始终是全局性、长期性、战略性问题。恩格斯指出：“通过社会化生产，不仅可能保证一切社会成员有富足的和一天比一天充裕的物质生活，而且还可能保证他们的体力和智力获得充分的自由的发展和运用。”我国自上世纪90年代实现“低出生、低死亡、低增长”的人口再生产模式，人口质量稳步提升，人口受教育程度显著提升，但少子化、老龄化、区域分布不均衡问题越发凸显。在人口数量减少的情况下，只有在尽可能保持总量优势的基础上，着力提高素质、持续优化结构、促进合理分布，才能实现人口高质量发展，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良好人口环境。
找准抓住人口高质量发展的实践进路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优化人口发展战略，建立生育支持政策体系，降低生育、养育、教育成本”“实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国家战略。”要把构建与中国式现代化相适应的人口发展理念、发展原则、发展规制和发展环境作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一项重要任务抓紧抓实。
树立人口高质量发展基本理念。要深入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新时代人口工作的重要论述，积极探索中国特色人口发展道路，在制定人口发展战略、完善生育支持政策体系中渗透人口伦理价值理念。要科学把握新时代人口发展规律，树立人民至上理念、善的道义理念以及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构建适应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形势、新目标、新任务的人口道德理念和人口责任伦理；在坚持促进人口生产与物质生产协调发展、人口高质量发展与社会文明携手并进、人口高质量发展与中华民族共生共荣理念的基础上，引导人们认识婚恋、生育、抚育、教育、养老等伦理责任；引导广大青年处理好婚恋问题，自觉抵制“婚恋物化”“婚恋躺平”等消极婚恋观，克服生育、抚育、教育中的盲目攀比之风；提高育龄人群对生育价值与责任的认识；弘扬尊老爱老孝老等赡养责任意识，摒弃“弃老”“啃老”等有违中华民族伦理道德的行为。
遵循人口高质量发展基本原则。新时代促进人口高质量发展应遵循稳中求进、权利公平、代际正义、伦理关怀等原则，根据人口国情，尊重群众利益诉求，不盲目、不浮躁，既要肯定新时代人口工作的积极贡献，也要重视现阶段青年面临的婚育焦虑、生存焦虑与生活焦虑难题，重视失独老人、空巢老人、失能失智老人等特殊人群面临的养老风险，让公民的安全感、获得感、幸福感不断提升，实现人口高质量发展同群众高品质生活同步推进，更好地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目标。
完善人口高质量发展的体制机制。在优化人口政策方面，要注重健全法律规范、经济支持、技术指导、社会保障等制度体系，深化教育卫生健康领域的改革创新，完善生育、养育、教育、养老支持政策体系。显著减轻家庭生育养育教育负担，加强人力资源开发利用，推进基本养老服务体系建设，更好统筹人口与经济社会、资源环境的关系。同时注意在制度设计和制度运行方面遵循伦理原则，构建具有较强科学性、系统性和可行性的人口伦理体系，保证制度设计的道德合理性和制度运行的正当性。
优化人口高质量发展的环境保障。从人口高质量发展战略角度，创造全面推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和中国式现代化的有利人口环境。为实现这一目标，既需要完善生育支持政策体系，也需要营造政府、企业、用人单位以及家庭合力支持的生育友好型社会环境，使青年一代结得起婚、生得起娃、养得好孩子，实现“幼有所育、学有所教、业有所成、居有所安、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弱有所扶”目标。
（作者系湖南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长沙市基地特约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