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2023年上半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执行情况的报告》显示，今年上半年，我省经济运行呈现“数仍波动、势趋平稳、转型加快、稳中向好”态势，全省地区生产总值为23998.4亿元，增长3.6%。我省GDP增速放缓的重要原因，是经济下行压力大、投资乘数效应下降、消费尚在恢复和扩大进程中。如何“牢牢把握扩大内需这个战略基点，提升经济增长的内生动力”？7月28日，《国务院办公厅转发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恢复和扩大消费的措施〉的通知》系统部署六个方面20条举措，为全国各地恢复和扩大消费指明了方向。根据湖南实际，建议将实施“三稳三新三力”作为促进湖南恢复和扩大消费的战略方向与具体路径。
恢复和扩大消费是拉动湖南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
恢复和扩大消费是我省经济增长在需求端的关键力量。湖南省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虽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但增长速度较快，居民消费已成为拉动经济“三驾马车”中的第一拉动力。比如处于疫情防控期间的2022年，全省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19050.7亿元，仍比上年增长2.4%；今年上半年，全省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9622.22亿元，同比增长6.6%，呈现持续恢复与扩大趋势。
恢复和扩大消费将为我省消费品工业振兴提供新的机遇。广大人民群众对消费品的需求，既包括满足基本生活需要的必需品，也包括满足发展、享受需要的必需品，这种巨大的、可持续的消费需求，将为我省消费品工业发展带来新机遇、新动能。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我省白云冰箱、中意冰箱、韶峰电视机等家电品牌以及马头牌肥皂、光辉牌洗衣粉、药物牙膏等日用品牌曾“风光无限”，而今大多销声匿迹或停滞不前，迫切需要振兴消费品工业、再铸辉煌。
恢复和扩大消费能更好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今年上半年，湖南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7070元，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幅比城镇高2.3个百分点，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比为2.41，比上年同期缩小0.05。这显示居民消费能力在提升。基于此，应进一步推动消费发展战略由“全面小康型”向“美好生活型”转变，消费领域在“新”“广”“深”“精”四个方面不断拓展，消费结构走向高科技、高层次、高效益、高质量，不断创新消费需求，激发消费活力。
当前湖南恢复和扩大消费仍面临难点
居民收入水平相对较低。收入是消费的基本前提，从全国层面看，湖南居民收入水平相对较低。2022年，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6883元、人均工资性收入20590元，湖南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4036元、人均工资性收入16908元，与全国平均水平还有一定差距。今年，在经济下行压力加大背景下，一些实体经济特别是中小微企业、个体工商户面临诸多困难，给居民收入增长带来不确定性，影响到居民消费预期。
人口消费红利相对减少。2021年，湖南人口数据首次进入负增长阶段，人口净流出有8个城市。湖南省60岁及以上人口比重为19.78%，全国排名第11位，人口老龄化程度相对较高。此外，湖南城镇化率在全国排位靠后，到2021年末，全省常住人口6622万人，其中城镇人口3954万人，城镇化率为59.71%。人口减少与城镇化放缓给湖南消费增长带来一定制约。
长株潭都市圈消费辐射不足。长株潭都市圈建设自2021年上升为国家区域发展战略以来，在产业合作、科技创新等方面取得显著成效，但在消费发展上三市合力仍然不足。比如2022年全省社会消费品零售额为19050.7亿元，其中长沙市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5235.56亿元，株洲市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1277.02亿元，湘潭市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892.10亿元，株洲、湘潭的消费发展与长沙差距较大。长株潭都市圈作为全省核心增长极、未来全国重要增长极，三市消费发展的失衡导致其消费引领和辐射带动力不足。
实施“三稳三新三力”，促进湖南恢复和扩大消费
以“稳企业→稳就业→稳收入”为核心，加大对居民消费和企业经营的政府支持力度。其一，继续深入落实经营主体纾困政策与“稳增长20条”。通过稳定与促进生产型企业、服务型企业发展，促进城乡居民就业与收入增长。支持企业做大做强，对停产的企业、停业的门店进行系统摸排，出台针对性、个性化支持政策，努力让关了的门店重新开起来、让停产的企业恢复生产。湖南“稳增长20条”拿出真金白银、进行真抓实干，是稳定企业发展、稳定社会就业、稳定居民收入、夯实消费发展基础、增强经济发展动能、实现经济可持续增长的重要举措。其二，稳定与扩大大宗消费政策服务。在因地制宜制定发放消费券制度基础上，优先支持本土实体商贸服务企业，带动线下消费；针对汽车消费热点、家电下乡亮点，支持城乡居民购买新车（乘用车），延续实施新能源车置换补贴，带动新能源汽车生产消费。其三，大力支持开展促消费系列活动。鼓励各市县积极策划组织丰富多彩的季度性促消费活动，依托五一、端午、国庆、中秋、元旦、春节等节假消费旺季，激发消费潜力；围绕特定人群促消费，培育妇女节、儿童节、教师节、重阳节等特定群体节日消费热点；支持各类线下实体和线上平台企业利用店庆、周年庆、网购节等重要时点开展优惠促销；设立促消费专项资金，对促消费活动效果显著的市县给予一定奖补。
以“新技术→新场景→新消费”为重点，加大对消费品工业、消费服务业和新兴消费的支持力度。其一，实施消费品工业振兴、技术创新、品牌创建行动。建议适时出台《湖南省振兴消费品工业十年计划》，支持现有消费品生产企业走提质、转型之路；支持更多企业、投资进入消费品工业领域，瞄准新消费、新业态、新产品、新技术，走创新、融合发展之路；支持实施农副产品与消费品“三品”战略，支持传统消费品工业与消费服务业改造；支持以龙头企业为核心，沿产业链、创新链抱团发展，打造多个消费品工业集群，建立产业联盟与技术共享平台。其二，大力推进消费服务企业数字化发展。大力实施“数字兴商”工程，加快发展智慧街区、智慧商圈，为打造消费新场景、满足消费新需求提供基础条件；引导大型商业综合体、购物中心、连锁便利店、大型批发市场等商贸实体，运用5G、虚拟现实、人工智能、大数据、物联网等信息技术，丰富线下消费体验、拓展线上业务；加强数字化转型公共服务平台建设，鼓励商贸流通头部平台企业助力传统零售业数字化转型，提升本地商贸流通企业的经营水平和整体竞争力，降低小微企业数字化改造成本。其三，大力促进消费者素质提升与新兴消费发展。站在精神文明、生态文明高度发展新兴消费，引导消费者追求高层次、高质量的精神文化消费和生态消费，不断提高消费者素质与消费技能；以新兴消费需求引领传统消费升级，引领消费新领域、新体验和新消费发展。比如积极恢复和拓展湖南文旅消费市场，继续升级2023锦绣潇湘全域旅游年卡，加大年卡优惠力度，采取“免费体验+超低折扣”模式，同步升级发行电子卡与实体卡，吸引更多省内外游客。
以“县域经济活力→区域协同力→长株潭辐射力”协同发力，促进城乡、区域消费协调发展。其一，加快推进城乡消费融合发展。通过在全省设立多家线下实体店，推广并运营线上平台，以“消费大数据+电商化运营+物流上下行双向同城配送”为主要服务，打通城乡消费渠道，有效推动城市消费品下乡、特色优质农产品进城，促进城乡居民消费升级，改善县域消费环境，逐步建立以长沙市为中心、向市州延伸的综合流通体系。其二，大力推进长株潭都市消费圈发展。着力构建以长沙为核心的长株潭“半小时消费圈”，形成独具湖南特色的“中心城市+半小时城市群消费圈”长株潭模式，助推长沙创建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加快建设集生态休闲、绿色消费场景与快乐购物于一体的“长株潭城市群中心生态消费区”；以长株潭都市消费圈为核心，以洞庭湖板块、湘南板块、大湘西板块的区域消费中心城市为节点，构建以核带多点的区域消费发展新格局。其三，大力促进县域与乡村消费发展。以县城与节点乡镇为支撑，开展城乡消费融合新零售示范项目建设，构建覆盖全省县域的农产品上行、快消品下行供应体系，建立城乡消费融合新零售供应链中心；逐步建立以县城为中心、以村级便民商店为重点、由县城向乡村延伸的完整电子商务流通体系。
（作者分别系湖南省政府参事，湖南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湖南省社会科学院区域经济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