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库是开展战略研究和公共政策研究，以服务决策为目的的研究咨询机构。作为现代社会决策咨询体系的组成部分，智库是科学民主依法决策的重要支撑。2013年11月，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第一次把“智库”写进中央文件。2015年，中办、国办印发的《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明确了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发展的总体目标和发展路径，该意见的发布反映出提升智库建设水平已成为我国发展面临的重大现实问题。
近年来，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在各行业得到积极推进。2021年国家新闻出版署印发《出版业“十四五”时期发展规划》，在“完善出版业高质量发展保障措施”中指出，要推进出版高端智库建设，统筹推进各类出版智库规范发展。2022年，16家 具备建设高质量出版智库良好基础的来自出版专业研究院所、高等院校和出版单位的机构入选国家新闻出版署出版智库高质量建设计划，截至2023年，我国培育的出版智库数量达到27家。从隶属机构上看，出版智库包括科研院所型出版智库、附属于高校相关院系的出版智库，以及出版企业（含网络出版）内设的出版智库等类型；从研究领域上看，出版智库涵盖了图书出版、数字出版、期刊出版等方面。当前入选出版智库高质量建设计划的机构构成了多元的有中国特色的出版智库体系，为我国建立多样化、多层次的出版智库发展模式、形成出版智库协调发展机制提供了良好的示范效应。其中，比较典型的学术期刊出版智库有“中国科学院文献中心科技出版研究中心”。该中心主办有10余种学术期刊，拥有学术期刊发展智库研究团队，形成了出版动态监测快报、科技出版发展智库平台以及科技期刊品牌学术会议活动等一系列的学术期刊出版智库产品，在学术期刊评价、开放科学政策体系、期刊出版生态发展等方面发挥了智库作用。
当前，学术期刊出版面临着多重挑战和机遇。学术期刊出版智库能够为学术期刊适应开放获取、数字化出版、人工智能、全媒体融合、预印本等趋势提出建议和方案。中国科协近年支持的关于期刊出版智库的课题项目，如2024年科协科技期刊支撑服务项目“一流期刊建设智库咨询”，2022年科协科技期刊支撑服务项目、2021年科协科技期刊基础建设项目“世界一流科技期刊建设智库研究”等，都旨在通过推动学术期刊出版领域的研究和智库咨询服务发展，为制定科技期刊建设相关政策措施提供科学依据。从事学术期刊出版领域研究的机构把握学术期刊发展方向和重点，在引导学术期刊可持续和高质量发展、推动出版强国建设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决策咨询作用，但是目前国内还没有针对学术期刊出版领域智库的专门研究。
现有关于出版智库的研究主要基于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理论来阐释出版智库的概念，对当前典型的出版智库进行简要描述，指出出版智库建设的必要性及对未来发展的思考。例如：许洁等尝试构建了中国特色新型出版智库的指标体系；樊俊恒指出了出版智库的现实困境和优化路径；梁彦等阐述了我国出版智库总体现状及出版智库的建设路径；崔嘉欣分析了我国出版智库建设的必要性并提出了出版智库未来发展趋势；张志强等从“特、新、专、智”4个层面阐释了中国特色新型出版智库的核心特征并指出当前出版智库建设中存在的问题；范军等分析了中国特色新型出版智库的内涵、功能，并对建设有中国特色的新型出版智库进行了展望。上述研究对于当前有代表性的、典型的出版智库如何更好地发挥智库功能进行了理论探讨，但并未全景式展现并讨论当前出版智库发展现状，未全面反映期刊行业在出版智库建设方面的认知及实践。本文专门研究学术期刊出版智库，以填补当前学术期刊研究空白、契合国家政策导向，且基于问卷调查，反映行业对学术期刊出版智库建设的实践和认知。
本文通过问卷调查的方法，对我国当前学术期刊业界从事学术期刊出版领域研究的人员进行广泛摸底调查，旨在展现并探讨当前学术期刊领域出版智库的发展现状和态势，提出学术期刊出版智库建设的影响力提升策略，以期为学术期刊行业发展和相关政策制定提供具有可操作性的建议。
1 概念界定与研究方法
1.1 学术期刊出版智库的内涵
智库，是指以现实问题为导向，利用学术领域优势独立地开展面向战略问题的公共政策研究，以服务决策为目的的研究咨询机构。智库的基本特征包括：以学术研究为基础、具有相对独立性、以影响决策为目的。智库是兼具学术追求与决策影响力的研究咨询机构，其开展的决策咨询研究与普通的学术研究的主要区别是：智库研究以服务决策为研究的目的和出发点，注重政策影响力、学术影响力、社会影响力、国际影响力，而学术研究以追求客观真理为目的；智库通常有计划地开展前瞻性、储备性研究，而学术研究可以是零散的、偶然的、不成系统的。
当前国家新闻出版署出版智库高质量建设计划所指的“出版智库”，是“从事出版领域研究的优秀机构”。该表述抓住了智库的核心能力：学术研究是智库的根基，智库咨政建言如果离开高水平的学术研究，将是无本之木、空中楼阁。从事出版领域研究的优秀机构具有成为优秀智库的最重要基础，因此将这样的机构称为“出版智库”。
本文所指的“学术期刊出版智库”是为我国学术期刊行业发展提供专业的意见和建议、为学术期刊可持续发展提供理论支持和决策依据的研究咨询机构。“学术期刊出版智库”是出版智库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在学术期刊发展研究领域的具体呈现，具有咨政建言、理论创新、政策解读、管理评价、培训交流等功能。
值得注意的是，“学术期刊出版智库”研究的行业领域是“出版”，这与“智库类学术期刊”有所不同，应注意区分。对于后者，当前业界不少学者对学术期刊向智库媒体转型发展进行了非常有见地的分析和思考，如杨柳春等研究科技期刊作为智库的传播机制，崔尚公等阐述学术期刊参与智库决策的服务路径等，陈星潼探讨了学术期刊功能与智库功能的内在联系与拓展路径。本文的研究问题不是学术期刊在其涉及的研究领域发挥了哪些智库功能，而是学术期刊出版领域的研究机构如何发挥决策支持作用。
除“中国科学院文献中心科技出版研究中心”这一入选国家新闻出版署出版智库高质量建设计划的典型的学术期刊出版智库外，在学术期刊学/协会、高校相关院系、学术期刊相关研究院所、学术期刊相关企业以及期刊编辑部中，还有不少机构持续开展学术期刊出版领域研究，并发挥了支持决策的智库作用，这些机构共同构成我国广泛、多样的学术期刊出版智库体系。
1.2 研究方法及研究对象
为对当前从事学术期刊出版领域研究的机构的整体水平和能力进行摸底调研，了解我国学术期刊出版智库的现状和发展态势，课题组通过发放问卷和访谈的方式对期刊界开展了广泛调研，调研对象包括期刊出版领域学/协会、高校院系、期刊相关研究院所、期刊评价机构、期刊编辑部以及相关企业等，课题组借助问卷星平台（https：//www.wjx.cn/vm/QIdIaCM.aspx#）在业界有关微信群中发放问卷，选择的微信群包括期刊学/协会群、重要期刊会议群、期刊同行交流群等，研究对象基本涵盖来自不同类型机构、不同地区的期刊从业者，具有较为广泛的代表性。
问卷共设置26个问题，包括单选、多选和开放性问题3种题目类型。题目内容涉及：机构的总体情况、学术期刊出版智库研究方向、研究成果展现形式、成果规模、经费及项目来源、从业人员情况、人才培养机制、组织模式、未来发展方向、发展面临的困境、对标的智库机构等。
问卷调研得到了学术期刊学/协会、高校相关院系、学术期刊相关研究院所、学术期刊相关企业和学术期刊编辑部等的广泛响应。本问卷于2024年1月28日开始发放，约半个月时间后，没有收到更多回复。截至2024年2月9日，共收到有效问卷175份。本次调研问卷的回应率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业界对学术期刊出版智库的话题关注度不够。
在返回问卷的答题者中，具有高级职称的占比约为60%，为所在机构相关负责人的占比为47%，他们对出版智库的总体架构和经营情况较为熟悉，因此问卷具有较高的可信度。从答题者所在机构类型看，期刊编辑部占比约为72.6%，其余的依次为学术期刊相关学/协会（9.7%）、高校相关院系（6.9%）、学术期刊相关研究院所（4.5%）、学术期刊相关企业（4.0%）及其他（2.3%）。
本次调查的目的是在对从事学术期刊出版领域研究的机构进行整体调研的基础上，重点了解这些机构是否具有学术期刊出版智库的特质，是否实际开展了相关研究咨询工作并发挥了智库功能。返回的问卷中，只有约23%的答题者表示其所在机构发挥了学术期刊相关智库功能或开展了学术期刊发展研究的相关咨询课题，77%的答题者回复所在机构没有发挥期刊研究方面的智库作用。这表明当前学术期刊界从事期刊出版领域研究的机构数量之少，当前学术期刊出版智库尚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
8%的高校相关院系回复者在问卷中表明所在机构发挥了学术期刊相关智库功能或开展了学术期刊发展相关咨询课题研究；约20%的期刊编辑部回复者表示所在机构发挥了智库功能或开展了期刊出版研究；学术期刊学/协会和学术期刊相关研究院所的这一比例大致相同，分别为29%和25%；约57%的来自学术期刊相关企业的回复者表示所在机构开展了出版智库相关研究。
从比例上看，开展智库研究的学术期刊相关企业较多，其次是学/协会和研究院所。从事智库研究的期刊编辑部占比相对较少，究其主要原因，可能是大多数学术期刊编辑部规模小，很难有精力系统地开展学术期刊出版领域研究，也就很难在行业乃至国家相关决策中产生影响力。但期刊编辑部体量大，因此从数量上看，学术期刊编辑部是期刊出版领域研究的重要潜在力量。下文重点对所调研机构的智库功能发挥情况进行归纳整理和分析。
2 发展现状分析
2.1 成果被采纳情况
总体而言，各机构发挥的学术期刊出版智库作用有待提升。从问卷反馈的“自机构成立以来，年均提出与学术期刊出版相关的对上级管理部门政策建议的数量”看，40家机构中，有20.0%的机构从未提出对上政策建议，67.5%的机构年均提出1~5条对上政策建议，7.5%的机构年均提出6~10条对上政策建议，5.0%的机构年均提出11条及以上的对上政策建议。
从“自机构成立以来，年均与学术期刊出版发展相关政策建议被批示或被采纳的数量”来看，32.5%的机构被批示或被采纳政策建议的数量为0，50.0%的机构的这一数据为1~3条，只有少数机构被批示 4条以上。
值得关注的是，在被调查的不同机构中，期刊出版领域相关企业表现相对突出，有更多的政策建议上报数量和被批示数量。14.0%的期刊相关企业年均有7条以上与学术期刊出版发展相关的政策建议被批示或被采纳，而期刊编辑部、高校相关院系、学术期刊相关研究院所、学术期刊相关学/协会年均被批示或被采纳的政策建议数量集中于0~3条。
2.2 人员构成情况
出版智库发挥智库作用的大小与其中从事智库研究的人员规模呈正相关性。在反馈的调查问卷中，企业回复的专门从事期刊发展研究的人员数量为6~15人，这与其他类型机构形成鲜明对比：学术期刊相关学/协会、期刊相关院所、高校相关院系、期刊编辑部的该类人员数量为1~5人。考虑到与专职人员相比，机构的兼职人员可能有更多的行业从业经验，提出的政策建议可能更具有针对性、可操作性，因此另调研了兼职学术期刊发展研究的人数，这一数据同样不乐观：27.5%的机构反馈“0人”，57.5%的机构反馈“1~10人”。总体看，学/协会兼职人数较多，这与机构的性质相关。智库研究的关键在于人才，人员不足将限制智库的产出。
优秀的智库需要有优秀的人才。从事期刊出版领域研究的机构中的人员普遍有较高的学历水平和职称。调查显示，42.5%的机构中研究生学历人员占比在50%以上，高校院系和期刊相关研究院所的研究生学历人员比例更高。在20.0%的机构中，高级职称人员占比在50%以上。高学历、高职称反映出当前期刊出版领域研究具有较好的人才基础。
学科背景方面，专门从事学术期刊发展研究的人员中，编辑出版学占比62.5%，自然科学占比55.0%，新闻传播学占比17.5%，图书情报学占比12.5%，其他学科背景占比25.0%。课题研究团队学科分布均衡，有助于决策咨询研究的开展。
2.3 研究方向及关注热点
调研结果表明，期刊出版领域的研究在行业中得到了重视。在研究方向方面，选择“学术期刊出版”这一研究方向的人员占比最高，为70.0%；选择“学术期刊评价”“数字发行与传播”“期刊品牌推广”的人员占比分别为27.5%、37.5%、37.5%；“其他”选项的选择比例为10.0%。其中：期刊编辑部回复的研究领域主要为“学术期刊出版”；学术期刊学/协会、相关研究院所以及学术期刊相关企业从事的研究领域则相对较广，除“学术期刊出版”外还广泛涉及其他研究领域。可见，广大学术期刊从业人员在办刊的同时还关注期刊出版行业发展，并在期刊出版领域研究工作中投入不少精力。
在被问及“学术期刊未来应关注哪些研究领域或趋势”这一开放性问题时，只有部分人员给出了回复，回复主要涉及如下3个方面：（1）大数据时代传统媒体的挑战，如数字传播、数字化出版、新媒体融合发展、人工智能背景下的学术期刊发展、期刊数字化平台建设、公益学术平台建设等；（2）期刊学术生态的营造，具体包括期刊评价体系、智库类文章的评审机制、学术伦理、法律法规和政策环境等；（3）学术期刊业务创新，包括多学科融合发展、学术期刊的国际化发展等。从上述回答中基本能看出当前学术期刊出版界关注的热点。
3 存在的主要问题
3.1 智库作用未能有效发挥
智库的作用是支持和影响决策。从对智库研究成果形式的调查结果看，75.0%的机构将学术论文作为相关智库研究成果的展现形式，而更具有智库产出特点的成果展现形式的占比却较少，选择内部报告、专著、智库期刊、论坛和会议活动的机构占比为37.5%、20.0%、12.5%、52.5%，“其他”选项的选择比例为10.0%。严格意义上来说，学术论文等学术成果通常需要进行咨政转化，才能成为支持决策的智库成果。
当问及在学术期刊相关研究咨询领域的突出贡献或代表性成果时，大部分回复者没有列举出实例，只有少量期刊编辑部和企业列举了其发表的重要论文、课题报告及被重要文摘转载情况或举办的论坛名称。这些成果更多地体现学术影响力和社会影响力，而非决策影响力。
出版智库作用未能有效发挥，还体现为研究课题来源单一。从调查问卷反馈看，机构开展决策咨询活动主要依赖自上而下部署课题的方式。研究课题中，“承担政府部门委托课题”和“申请竞争性课题”分别占比37.5%和32.5%，共计70%。“企/事业单位间横向合作课题”占15.0%，其他来源课题占10.0%。如果不承担政府委托课题，也申请不到竞争性课题，智库作用的发挥必然受到限制。值得关注的是，有约40%的机构还同时选择了“自立课题”，这是未来开展学术期刊出版智库研究的宝贵力量。应鼓励学术期刊出版智库结合其研究兴趣和专长主动开展前瞻性、储备性研究，并转化为可支撑决策的智库成果，逐步形成并提升自身影响力。
3.2 人才培养机制不健全
一流人才是高水平智库开展研究工作的基础。如果不能培养并聚集一批杰出的专业人才，高端智库建设就成为无本之木。当前虽然从事期刊研究的研究生和高级职称人员比例较高，但期刊出版研究人才的培养机制尚未很好地建立起来。调研发现，绝大部分机构没有设置期刊发展研究相关的研究生课程、博士后流动站等，甚至回复“有”的高校和研究院所比例也非常低，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当前学术期刊出版智库研究力量的可持续发展能力不足。
智库研究与决策密切相关，因此智库需要特别注重与相关决策部门建立顺畅的联系渠道。而从问卷回复中发现，仅有25%的机构曾经派遣人员前往政府部门挂职，大部分从事期刊出版领域研究的机构未能主动建立智库与政府间的人才流动机制，这不利于提供有针对性和实用性的政策建议和解决方案。
3.3 缺乏资源共享与协作
智库面临的问题通常是综合性、复杂性问题，不同研究方向、不同层级研究咨询机构需要开展优势互补与协同合作。虽然我国学术期刊出版智库建设初具规模，但当前学术期刊出版智库基本处于较为分散的发展状态。调查显示，多数机构独立完成课题任务，各自为战，不利于凝聚形成行业重大和关键性成果。
在被问及“学术期刊发展有关的研究咨询工作面临的难点是什么？如何突破？”时，回复者除了普遍提到欠缺专门人才、技术条件不足外，还特别指出存在行政壁垒等问题。如何提高不同智库之间的资源共享能力，通过创新研究技术手段促进不同专业领域间的合作，是当前智库研究亟需解决的问题。
4 影响力提升策略
当前，国家的相关咨政需求与学术期刊出版智库的发展程度和水平严重不匹配。对此，本文尝试提出学术期刊出版智库发展的影响力提升策略。
4.1 加强对智库行业发展的指导
学术期刊出版智库以政策需求为导向，站在国家学术期刊出版事业全局的高度解决学术期刊发展中的关键问题，在出版强国的建设中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与普通的研究机构相比，学术期刊出版智库不论在运营模式还是研究能力和水平方面，都有更高的进入门槛。
对学术期刊出版智库行业发展应该给予更多的指导，用智库专业理论来指导学术期刊出版智库的专业化发展，提高学术期刊出版智库的理论化和学科化水平，丰富学术期刊出版智库理论研究体系。建议编辑出版学科期刊组织专门专题研究，以引起业界更广泛的重视；在国家智库遴选项目外，发动第三方来遴选学术期刊出版智库，促进出版行业可持续和高质量发展。
4.2 明确战略定位并确定对标机构
把智库功能明确写入机构发展的目标和战略，是学术期刊出版智库树立发展方向的第一步。当前，从事期刊出版领域研究的机构中，有的机构将期刊出版领域的研究咨询作为业务的组成部分，有的只是偶尔为之，而这些机构大多没有在发展愿景或定位说明中明确体现其开展期刊出版领域研究与咨询的智库作用。
当被问及“您所在机构对标的国内或国外期刊发展研究咨询机构”时，只有个别回复者明确说明对标机构为某国内外知名的期刊学/协会或出版商，这表明当前大多数从事期刊出版领域研究的机构尚未明确其作为智库的目标定位，未结合自身特点来分析优劣势并找到标杆来促进机构发展，而这是智库长期可持续发展应首要考虑的问题。
4.3 重视成果转化并拓展经费来源
期刊出版领域研究机构要充分发挥智库作用，需要扩大从业人员规模、主动开展前瞻性储备性研究、提升成果转化率，从而切实支撑期刊发展决策。
对机构经费主要来源的调查显示，从事期刊出版领域研究的高校相关院系、学术期刊相关研究院所以及期刊编辑部基本依赖财政拨款、事业经费以及主办单位资助。这不利于研究咨询业务的拓展，且影响智库研究的独立性。
4.4 培养期刊从业人员的智库研究素养
期刊从业人员是期刊出版研究的主力。当前我国学术期刊从业人员体量大，学历层次较高，具有良好的从事智库研究所需的理论创新基础；同时，期刊从业人员长期从事一线期刊编辑出版传播相关工作，对于期刊出版领域的发展趋势和存在的问题更加敏感，因而具有开展智库研究的实践基础。但是，智库研究的思路方法与学术研究有较大不同。学术期刊从业人员要注重树立智库研究意识，从决策者角度来思考问题，使学术研究成果转化为能够影响决策、影响行业的智库成果。
在学术期刊培训体系设置方面，相关期刊主管部门不应局限于期刊影响因子提升、办刊经验推广等内容，可补充开展对智库研究理论和方法的培训，举办期刊发展政策研究相关讲座，为同行之间的思想碰撞提供交流平台。
4.5 运用智能化期刊数据平台工具
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高速发展的背景下，学术期刊可以通过引入人工智能技术、增强数据挖掘和分析能力等手段开展智库研究。通过搭建智能化、数字化期刊平台，有效促进行业信息交流，实现期刊出版行业的数据连通，包括学术期刊出版智库之间、智库与政府间以及智库与企业间的数据联动，打破当前学术期刊出版智库各自为战的发展屏障，促进资源的充分利用，合作共赢，构建新型发展模式。
4.6 加强不同学术期刊出版智库之间的合作
（1）建立政策对话与信息共享机制。期刊行业发展政策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同学术期刊出版智库有不同的研究方向和研究领域，每个机构有其独特优势。合作研究有利于学术期刊出版智库从多维度开展对政策问题的思考，听取各方面的意见，从而使政策更具科学性和针对性。
（2）共同开展研究并发表研究成果。学术期刊出版智库之间通过共同申请资助项目，合作出版期刊、专著、报告等，可以形成优势互补，扩大研究成果的影响力。比如美国学术出版协会（Society for Scholarly Publishing，SSP）和学术与专业出版商协会（Association of Learned and Professional Society Publishers，ALPSP）是国际上较为知名的学术出版协会，两家机构联合创办了同行评议期刊Learned Publishing，通过合作和资源互补，促进了学术出版行业的发展，各自的影响力也得到提升。
（3）建立长期合作机制。通过签订战略合作协议、建立研究联盟等形式建立长期稳定的合作共赢关系。例如，凤凰出版传媒集团与南京大学共建“凤凰—南大”国家出版融合发展重点实验室，双方形成了把实验室“建成国内出版领域一流并具有较强国际影响力的创新型研究机构”的共同愿景，通过协作来促进机构之间专业知识的共享、提升智库研究的深度和广度、提高研究效率。
5 结语
本文围绕学术期刊出版智库进行开创性研究，丰富了学术期刊研究理论。初步分析了学术期刊出版智库的发展现状和存在的问题，提出我国学术期刊出版智库的影响力提升策略，以期为行业发展提供参考借鉴。总体来说，我国学术期刊出版智库具有很大的发展潜力和广阔的发展空间。
本研究仍存在不足，例如：在面向学术期刊编辑部的问卷设计中，未能区分科技类学术期刊和社科类学术期刊在期刊出版领域研究内容上的特色和差异；问卷未收集回复者机构名称等更多详细信息，可能存在一个机构有多个回复者的情况；问卷发放和回收数量有限，研究数据存在不够全面准确等问题。后续需要更多地结合实地调研与访谈来验证提出的学术期刊出版智库相关理论，进一步提升研究结果的实用性和针对性。
愿本研究能够引发同道对于我国学术期刊出版智库建设的思考，并产出更多对学术期刊出版智库建设有启发性的研究成果，为我国出版智库建设、出版行业政策制定和实施建言献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