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著名智库研究专家詹姆斯•麦甘(James G.McGann)在谈及中国智库时指出,“中国智库仍然是个迷”。这主要是因为,中国智库的信息和行动方式不透明,既不像国外智库那样普遍建有网站,也不太愿意与外界主动交流联系(主要指非国际关系研究领域的智库),犹如孤立地存在,这给中国智库的发展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就中国智库数量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而言,麦甘和他的团队在年度出版物《全球智库报告》(Global Go to Think Tanks Report)中如是统计,2008年以前中国的智库数量在73-74家左右,列全球第11、12位。2009年突然增加到428家,之后就基本维持在425家左右,2013年以426家在数量上仅次于美国,升至世界第2位。如何解释数据上的这一突然变化?比较合理的猜测是,不是因为中国在2008-2009年间智库数量有了大规模增加,而是研究者可获得的信息集扩大了。特别是随着互联网技术的普及,中国有更多的智库正在运用互联网技术积极推广自己,从而使有关中国智库发展的信息更透明、更充分。
同时,国内也某些智库专家指出,中国智库的数量在2000家左右,这比麦甘的估计多出许多。估算的依据是,可将智库与软科学研究机构作类比,中国科技部2011年组织的“全国软科学研究机构统计调查报告”显示,中国目前共有各类型软科学研究机构2408家,在剔除一些党政机关内部的政策研究室等部门后,该调查报告中涉及的智库数量超过2000家。如果麦甘和科技部的数据都比较可靠,那么可以看到,正如麦甘所言,中国有相当一部分智库至今仍不为人所知。
上海社会科学院智库研究中心在2014年1月发布的首份《中国智库报告》中,区分了活跃智库与不活跃智库,认为活跃智库往往有着常规性的组织架构与运行方式,能够比较广泛和深入地参与公共决策,同政策制定者、媒体或学界保持良好的关系,并享有一定的国际或国内影响力。
据《中国智库报告(2014年)》(2015年1月发布)的不完全统计,中国目前大约有200多家活跃智库,分别在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法制、党建和国际关系等多个方面,可以分为党政军智库、社会科学院智库、高校智库与民间智库等四大类型,为各级政府决策者献言献计。除了高校智库因难以统计而未列入外,其余三类智库的特征信息比较显著。
首先,从活跃智库发展的类别特征看,有41%是党政军智库,22%是社会科学院智库(含科学院、工程院),37%是民间智库。其中,“国字号”智库及各部委隶属研究机构占党政军智库的39%左右(见表1)。
其次,从活跃智库分布的区域特征来看,66%分布在东部沿海地区,中部和西部地区的活跃智库分布基本相当,各占15%(见表2)。从各省的分布来看,中国活跃智库主要集中在北京,其次是上海(见图1)。
再者,从活跃智库成立时间的长短来看,相当一部分活跃智库在1977年改革开放以前成立,约占总量的25%;各阶段新成立的活跃智库数量相对而言比较平均,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新成立的活跃智库数量有所上升(见表3)。
第四,从活跃智库所从事的研究内容与智库影响力的关系看,关注国家发展层面问题的智库,如政治经济、国际关系等领域的活跃智库,影响力更大一些。
李凌系上海社会科学院智库研究中心副主任、副研究员
(节选自《揭开中国智库的神秘面纱》,《检查风云》,2015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