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我们确立和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指导地位的根本制度，新时代党的创新理论深入人心，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广泛传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得到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文化事业日益繁荣”。因此，我们要坚定文化自信，发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作用，并将其进行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更好服务于党和国家的事业。“智库”这一术语自二战时期出现以来，已广为人知。如今，面对建设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的需要，许多学者集中于关注西方智库及其对当今时代的影响，而较少从本土历史出发，发挥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启示作用。
智库又称智囊团、思想库、智囊机构等，在中国历史上也有很多叫法，如门客、军师、谋士、参谋和顾问，在古代军事和政治活动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在中国，“智库”一词虽生成较晚，但以智库性质存在的人群早在先秦时期就发挥着积极作用。史前便有伏羲画八卦、仓颉造字、女娲作笙簧的记载，夏禹创造了疏通河道的方法，为中华民族进入文明时代奠定了基础。在东周以前的时代，由于国家政权较为统一，“智库”力量相对集中于贵族统治阶级领域。自东周以来，随着周王朝势力削弱，诸侯国势力逐渐强大，各诸侯国之间形成割据局面，“智库”的发展也有了新趋向。知识不再是贵族统治阶级的专属，转而趋向平民化发展，文化知识的接受者也催生了智囊团。从春秋到战国时期，“智库”发生了跨时代的演变，并对后世智囊团的形成和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
执政卿和君子代表着春秋时期的主要“智库”群体。王官流散，各国起“智囊”作用的一般是一方诸侯的执政卿，他们多与贵族统治阶级保持密切联系。周王朝礼乐文化虽有崩塌，但执政卿尚可以礼作为在朝为政和立身处世的原则，同时也以礼规劝各诸侯立言处事。如《左传·隐公元年》中藏僖伯以礼委婉劝阻鲁隐公观看渔民捕鱼，虞国大夫宫之奇劝阻虞国国君借道给晋国，管仲辅佐齐桓公成就霸业。这样的故事在春秋时期比比皆是，也给后世执政者以礼治国树立了榜样。
与执政卿一样，春秋时期的君子群体也发挥了“智库”作用，相比之下，君子群体的作用更趋向于体现在道德修养和礼仪规范方面，《左传》《尚书》《礼记》等典籍中都有关于君子群体的记载。春秋以前，君子是贵族统治阶级在现实生活中礼乐文化的典范，是贵族统治阶级教育和人格塑造的标准。如《尚书·无逸》中写道，“君子所，其无逸。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相小人，厥父母勤劳稼穑，厥子乃不知稼穑之艰难”。到了春秋时期，君子群体出现了改变，不同于旧贵族阶级慵懒舒缓和理想标杆的完美形象，君子成为传播新人文主义的精神领袖。孔子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述而不作，专注于教育层面，培养了一批优秀的知识分子，为儒家思想的传播作出重大贡献。
到了战国时期，“智库”的代表团体又有新的发展。首先，受到春秋时期执政卿或君子群体的教导，战国时期各国诸侯为了富国强兵、雄霸中原，纷纷招贤纳士，推动“智库”的形成，其中最有名的是战国四君子。这些智囊团多为各国卿大夫的家臣，被称为“稷下之臣”，承担各国学术研究和政治顾问工作，是中国最早的决策咨询机构。随着教育的普及，又出现了一部分贵族统治集团之外的“智库”群体，例如各国出身于平民之家的游说之士。这些纵横家游走于各诸侯之间，没有固定的政治归宿，而是以实现自我政治理想为目的。
其次是民间教育群体。该群体是君子群体在战国时期的进一步发展，他们以一家之说为尊，聚集门人为学派，成为新型教育团体。他们搜集整理前代散佚的典籍，将自己学派的主导思想书于竹帛，成为传播学派思想的重要力量。诸家所提倡的思想为不同时代不同国家所践行，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当时的政治文化走向。
总体而言，春秋战国时期是中国智库形成雏形的时期，其主要作用是出谋划策、著书立说和教育普及。春秋战国时期的“智库”对于当代新型智库的发展具有启示意义。
第一，加强智库建设。“智库”群体在春秋战国时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郑国子产，秦国百里奚、蹇叔、商鞅等为诸侯国的发展和进步作出了重要贡献。李斯《谏逐客书》揭示了秦国在众多诸侯国中脱颖而出的原因，那就是注重招贤纳士。现如今，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国要继续强化智库建设，广泛吸纳海内外各个领域的优秀人才，兼收并蓄。
第二，重视民间智库。春秋战国时期，民间团体给国家培养了优秀的人才，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很多有识之士并不在意金钱名利，但又具有家国情怀，他们可以通过民间智库的形式贡献自己的智慧与力量。当前，可以针对民间智库建设给予一定的空间和支持，促成百花齐放的智库发展局面。
第三，强调道德作用。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坚守中华文化立场，提炼展示中华文明的精神标识和文化精髓。春秋战国时期，一部分“智库”团体即强调道德修养和思想境界的提升，这对我们当前的智库建设有很大的启发意义。智库学者必须加强思想和道德建设，在呈现专业知识成果的同时，也应致力于中华文明的研究和继承，从而为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贡献力量。
（作者单位：西南民族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院）
